在王维的众多作品中,他的诗常带有一种佛系、无我的境界,即使是表达离别的愁绪,也鲜少浓墨重彩的忧伤,而是轻描淡写地书写。最为经典的送别诗《送元二使安西》便是如此,清新明丽的景象与举重若轻的离情,都倾注在一杯酒里,令人几乎察觉不到离别的悲伤。
王维的送别诗往往在最后两句有点睛之笔,比如“劝君更尽一杯酒,西出阳关无故人”和“春草年年绿,王孙归不归”等,都流传千古,脍炙人口。而在他的另一首送别诗中,结尾两句同样经典而有意境,令人读之心胸为之开阔。马勒在《大地之歌》中曾引用此诗作为乐曲的最终章,为整首交响曲画上“终止符”,回荡无尽之音。
这首诗即是王维的《送别》。诗中截取了一个送别的极小片段:临别时分,请朋友下马来再饮一杯酒。喝酒,在赠别诗词中是很常见的一个画面,而王维在这里,以酒为媒介,表达了深深的情谊。当诗人问到朋友此行去往何处时,朋友答道:因为不得意,要归隐而住在终南山旁。诗人没有继续追问,而是似乎已与友人心意相通,说你就只管去吧,我不问啦,那山中自有白云悠悠,绵延不尽。这既是对友人寄意白云的宽慰,也是对自身情志的抒发。
整首诗只有六句三十字,语言明白如话,简洁明了,写别情而无悲意。前面四句读来无甚出奇,结尾两句读完只觉余韵悠长、意蕴无穷。这世间,我们所追寻的,大多都在倏忽之间,唯有那青山白云,千载悠悠。
王维的《送别》诗,以其随性和洒脱,展现了佛系的情怀,令人思绪随之放空,飘至那云深不知处。而“但去莫复问,白云无尽时”这最后五字,更是清新淡泊,令人读之忘俗。这就是王维,一位被誉为“诗佛”的诗人,以他的才华和情思,为我们留下了一首又一首的传世之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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